於喜瑪拉雅山脈的安那普納山區健行,爬上高處的開濶地後,皚皚白雪終年覆頂的安那普納連峰鑲嵌在溪谷盡頭,一路像流動的風景跟隨著我們的步伐,海拔二千多公尺了,山中還是不時有村落出現,我向每一個遇到的山民微笑招呼,他們那飽經風霜、膚色黝黑的臉上立刻綻開一朶靦腆的笑容,淡淡散放著長期照射純淨陽光的芬芳。 

看到幾名婦女在住家前空地晒太陽,我向前比手畫腳徵詢同意後,按下快門,她們的背後是一片廣濶的山谷,能生活於世外桃源般與世無爭的山中,日日坐擁暮靄晨曦,懷抱雪山翠谷,令我這過客好生羨慕,但轉念一想「子非魚,安知魚之樂」,她們可能反覺得世居山中是一種一輩子掙不脫的夢魘,四周高聳的雪山美景,就像是無形的緊箍咒吧!

我用手圈成喇叭狀,對著山谷「呦荷」,山谷傳來幽深的「呦荷」回音,彷彿有人飄浮在群山中,和我隔江呼渡,我說「哈囉」,他回「哈囉」;我說「你好嗎」,他回「你好嗎」;我聲調低沈,他也低沈;我聲調高昂,他也高昂……,我喜歡山谷中的回音,它總是引導我更清楚覺察自己的一言一行一念。

回聲的英文是echoEcho也是我的英文名字。很多初相識的朋友都會問我為什麼取這名字?當初是因為年少時崇拜的一位女作家的英文名字叫Echo,年長後,早已丟棄偶像情結,卻發現Echo這名字有另外一種意涵,每當有人以此名喚我時,一個寬闊的山谷就在我心中開放,echo……echo……的回音不斷迴響著。

這就像玩回力標(或稱回旋標),回力標的形狀為ㄑ字形彎曲,當我們拿著回力標的一端用力旋轉,向前擲出時,由於旋轉的力量和空氣擦過回力標兩側所造成的力量,會使得回力標呈現一種特別的曲線飛行,最後轉一個圈再飛回我們的手中。

生命的法則也是循環的,每一個大大小小的行為都具有回力標一樣的特質,我們對周遭的人、事、物,釋放出善,回報我們的必是善;我們釋放出惡,回報我們的也必是惡。即使只是心中浮現的一個想法,並沒有付之行動,起心動念間也同樣會刻下一個紀錄,終有一天像回力標一樣再回到起點,因果就在那時呈現。

每一個人生命中種種的遭遇,其實都是自己編寫成的劇情,我們想要自己未來的生命有美好的故事內容,當下就要先栽種下美好的種子,施以水、陽光、養分等種種助緣,那麼,就算今世來不及看到種子長成甜美的果實,來世也必能歡呼收成。

常常檢點自己的言行心向,是不是與驕傲、嫉妒、貪欲、怨忿、瞋怒、懷疑等煩惱相應?有則改之,無則避免,那便是在修道了。

佛教徒可以有感情生活嗎?

所謂感情,是指男女之間、親子之間和朋友之間的關係,亦即愛情、親情和友情。佛教徒仍是凡夫,不可能沒有父母,也不可能沒有朋友,而除了出家人之外,佛教徒也應有個人的配偶。佛把眾生稱為「有情」,也就是說脫離以上三種情,就不是眾生。而且,學佛是由眾生來學的,是由凡夫開始的,任何人之間的接觸交往,都必須合情合理合法。如果佛教只講離欲,則無法使一般人進入佛門;如果佛的教化沒有感情的成分,也很難教化眾生。

佛法所稱的「慈悲」,似乎跟感情不同,但是慈悲的基礎就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,有人稱之為「愛」。愛除了分為有條件和無條件之外,也有「有我」和「無我」之別。佛菩薩的慈悲是無我的,人與人之間的愛是有我的;親子之愛是無條件的,男女之愛和朋友之愛則可能是有條件,也可能是無條件的。佛法是要從基礎的愛來引導至無我的慈悲。

由於佛菩薩可以無我,眾生不可能無我,因此要教導眾生從有我的愛而漸漸進入無我的慈悲;也需要先從有條件的愛,而加以淨化成無條件的愛。因此,佛教不能一開始就叫人離開感情生活。

至於佛教徒應如何處理感情問題呢?家庭是感情關係的基礎。家庭的基礎從倫理上說是親子之情,它的構成始於男女的夫婦關係,繼而從家庭成員擴展到家庭以外的親戚朋友。這都是因家庭的需要和社會的活動而形成友情的必要。中國有句俗諺說:「在家靠父母,出外靠朋友。」又說:「夫唱婦隨,白首偕老。」這些都是以感性的情為基點。如果沒有情,就像機器沒有潤滑的油,隨時都可能發生故障,也很容易因摩擦而受損傷。佛法目的不外為教化世間凡夫,誘導凡夫將矛盾化為和諧。因此,佛法有兩個不變的法門──智慧和慈悲。智慧是理性,慈悲是感性;以智慧來指導慈悲、運用慈悲,就可使凡夫的情感從混亂變為條理,從矛盾成為和諧。情感如果離開理性的智慧,就會氾濫成災,自害害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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